日期:2022-4-20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“我问你有一天我们都将老去,谁来做留下来的那一个,你傻傻的说要让我先离去,因为走开的人会少些回忆的心碎……”每当听到这熟悉的歌词我的心就如水晶,承受那不可承受之痛,那是你的承诺,却成了我一辈子不想原谅你的理由!“杰,你在天堂还好吗?我怨你,我想你;我恨你,我爱你……”
大学毕业那年成了分手魔咒复苏的日子,在别人挥泪告别,各奔东西得时候,我和杰却依然双宿双飞。因为我们没有受到彼此家庭的阻挠,很快订婚。也是因为太高兴了,我们决定去国外旅游,挑选了很多旅游胜地,都觉得大同小异,就在这时候,一个驴友群正组织出海,我们眼前一亮,欣然报名。只是没想到,那一次出行成了我最痛苦的回忆……
碧海蓝天,海浪滔滔,租来的渔船上下起伏,只觉得这天地尽在眼前。大自然扑面而来,驴友们都已经陶醉。我在杰的怀里安静地看着他,旁人的喧嚣我听不见,我的眼里只有杰那温柔的目光。渔船一个转向,正好逆着阳光,视线被模糊,只觉得有彩光包围着杰,他就像是上苍派来保护我的神。那一刻我想要永恒,想到如果有铁达尼那样的爱情故事发生一定会很幸福。
船至一处岛礁 附近的时候,有渔民拿着水桶往船舱走。开始的时候,大家都没注意到,但是当船主也拿起桶后,有两个女孩子脸色瞬间苍白。
“群主呢!刚才是哪一个混蛋赞成接近这岛礁的!”有人大声质问。“别吵了,赶紧帮忙,船沉了我们都会死!”有人慌忙往船舱跑去。“手机没信号,船用对讲机在哪里?”有人四处寻找。
“青青,赶紧穿上!”杰拿来两套救生衣。周围有人看到了,也慌忙去拿救生衣,还好群主在出海之前给每个人配备了一套救生衣,没有发生不够用的情况。
船舱进水已经堵不住,而船用对讲机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。船主带着大家跳海想游到岛礁上去等待救援。
“杰,我怕。我不想跳。”我突然想到之前我还在为铁达尼感觉烂漫,但现在我害怕了。
“青青,别怕!有我!”杰的语气坚定。在杰的帮助下我终于下水了,一下子被冰冷的海水浸透,我打了一个哆嗦,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冒了出来。
船上还站着一个人。他是我们群里的诗人,我看到他带着某种莫名的情绪站在船头,遥望远处,在天边有一只海鸟冲天而去。而他却随着船逐渐下沉,终于船不见了,而他浮了起来。
我们所有人用绳缆捆绑在一起,然后在船主的带领下往岛礁游去。可是莫测的大海却变了脸。大风呼呼,海浪汹涌,天色昏暗,我们远离了航道,远离了岛礁,等到风平浪静,我们已不知身在何处。
“别怕,经常有渔船在这附近作业的,而且我们长时间不回去的话就会有人来寻找我们。”船主安慰大家,但他的眼底也有不敢说出口的不安。
前三个小时还好,大家互相安慰,都觉得希望就在眼前,只要等待就可以。但是当每个人所剩余的纯水不多的时候,危机来临了。白天的海水会反射阳光,让人脱水的同时灼伤皮肤,让人感觉很难受,因为纯水越来越少,大家的情绪越来越糟糕。第一个体力不支的是诗人,他本就很瘦弱,加上他一直叹气,意志力不够,他是我们中第一个休克的,有人喂了他一点水,但他没有醒来。
夜晚来临的时候,我们遇上了新的问题。海水开始降温。我被杰抱紧,但是没有用,我还是很冷。杰跟我说了一夜的话,他说婚礼怎么办,他说要带着我游览祖国河山,他似乎还说过想要一对儿女……他说了好多好多。我多想那个时候我是清醒着的,可是我迷迷糊糊就是想睡觉,每当我要睡去,杰就吻我,我们无心意乱情迷,但是每次接吻我都会醒来激烈回应。
天亮的时候,群主告诉我们诗人走了。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,只是都不想说那个字。没多久,另一边一对夫妻那边传来哭声:“老婆你快醒醒,我们女儿还小,你忘记了吗?你答应要给她织一件毛衣,毛线我已经买好了,就等你去织了!你还说刚学会做海鲜,想做给我们吃。你不能食言,答应我,别睡觉,求你!啊……”
坚持不住的人越来越多,我们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。我们曾经看到有渔船从远处经过,但是他们没看到我们。所有人都失去了希望。
“青青,来喝一口水。”杰舔着干裂的嘴唇,我摇着头想让他先喝一点,但是他坚持。于是我假装喝了一大口,实际只是沾了一下嘴唇,然后强迫他也喝一点。“我不渴。”杰说,我什么也不说,只是把最后那一点矿泉水瓶递给他,“好吧!不过我要是喝了后你要给我亲一下哦!”我瞪了他一眼,不过我想我只是那么想了一下,身体已经没力气做出那个表情了吧!
杰真的喝了一口,然后他真的过来吻我。我看到旁边有人对我们不屑一顾,我想他们一定在想这个时候了还这么肉麻简直不知所谓吧!其实我也是有一些想责怪他的,只是当他把含在口中的水渡给我的时候,我呆住了!我想流泪,可是我流不出来泪水。我的心明明是被感动了的,但是为什么会有被针扎一样的感觉?
就在这个时候,驴友群里的一个小伙突然靠近我们,抢走了我手里的矿泉水瓶。“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这样肉麻,死了活该!我记得当初赞成靠近岛礁的就有你们吧!那就把水贡献一点出来吧!”他这样说着就要打开盖子。杰立刻反应过来,游了过去,和对方抢夺起来。只是没想到那小伙竟然掏出一把折叠刀,杰抢来矿泉水的同时被刺了一下,伤口立刻涌出鲜血,染红了一小片海水,但马上又被冲淡。杰见状,夺过刀子,丢进海里,给了那小伙几个巴掌,便不在理睬。发生这一切的时候,旁人都冷漠地看着,我的心一阵悲凉,这就是人性吗?
“杰,我们会死吗?”我也想找一些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,可是不自主的就说出了心理的话。我以为杰的回答是否定或者岔开话题,但是他的回答让我笑了。“记得那首《最后一次》吗?如果我们都要死,或者只能活一个,我希望你先死,我怕没有我的日子你会孤单。”那一瞬间我很幸福,如果能流泪,我想痛快地流出来。
时间变得越来越漫长,每一秒都让人煎熬。我感觉到我的舌头在抽筋,下颚渐渐失去感觉,想说什么却已经张不开口。我看到杰的面色苍白,想劝他用矿泉水润一下嘴唇,他却一口也不喝,即便我不理睬他,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。我想要是能活着回去,我一定要嫁给他,不管未来怎样,我也不离不弃,陪他一生。
半个小时,又或者只有十几分钟,好多人都开始有些神志不清,我也昏昏欲睡,杰不停地问我问题,我勉强回答着。在我们中的第三人离开后,接着有两个男生休克了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,远处一支渔船慢慢靠近……
希望是什么?绝望时候的那一点点光。当我们被救上船后,我看到杰就在我身边,他微笑着看我,我想说什么,却感觉一阵虚弱,再次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,也就是在这个时候,我听到有人喊道:“天啊!这小伙怎么有这么大一个伤口!赶紧拿药来,伤口好像已经感染了……”
当我完全清醒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,虽然躺在病床上,四周都是洁白的颜色,但我感觉身体还是在海水里晃来晃去,眼前是一望无垠的蓝色。在同一个病房里我看到了幸存者,后来我知道在我们被救上船后那几个休克的人中又走了两个,其中一个就是抢夺我们矿泉水的小伙,他们终究是等来了希望,但是却没有拿到手中,我为他们感觉悲哀。
“杰!”我轻声呼唤。
“他在重症监护室。他的伤口感染了,失血过多,脏器有衰弱的现象……”那是杰他弟弟的声音,很冷漠,没了以往的亲近,我知道他在怪我,但是我能说什么?
见到杰,他还在昏迷,医生说他除了脏器衰竭,大脑也极度缺氧,导致脑子出了一点问题,但是他生命力顽强,一直没有停止呼吸。我终于可以流泪了,泪珠啪嗒啪嗒掉落,我却不管不顾,我的杰,你一定要醒来!
“青青,好……好生活,我……不放心,遇到……下一个人……那……就是我……变身的天使……”当我被通知杰想见我后,我赶忙跑过去,在他那如同梦呓般的声音中,我听到了这一辈子都不想听到的话。“杰,你不能丢下我,你说过要我死在你前面的,你怎么可以背信弃义!不要,求你了!没有你我会害怕,你舍不得的,对不对!”在我的哭泣声中杰的监护仪不停地报警,他的生命特征在减弱。医生进来抢救,可是杰没有醒来,他的眼角一直有一颗泪没有流出!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曾经的一幕。“如果你是我眼中的一滴泪,那我永远也不会哭……”杰的歌声深情,我幸福满满……
“杰,你在天堂还好吗?”又是一年清明,我给那个熟悉的号码发去了短讯,我想放在骨灰盒里的那个手机应该能收到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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